76（七）黎明降至 心间无界 （给我张嘴吃糖！）
9OCT2019→捉虫（拈花笑）
“赛里斯，和我，就我们两个人，出去走一走，我会在黎明之前让你知道我的名字。”
凯撒注意到侍卫和武官望向自己不善的眼神，“怎么，不放心？赛里斯这么强大众所周知，你们难道对自己的储君这么不新人么，而且我们不会出城，这里是你们的主场。”他知道薇拉会坚决地拒绝，而赛里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好。”
果然。凯撒笑意更深，向王耀伸出一只手，以示邀请。
然后这只手就停在空中，并没有被回应。
当王耀回过神的时候，手腕已经被握住了——对这位储君来说，今天真的是很长的一天，只是在这种时候跑神，就被那中土人抓住了机会。
凯撒似乎并不在意心上人的冷淡，他近身一步，直接探进赛里斯的袖口，牵住那节他曾经肖想过不止一次的腕子，抑制着想要摩梭一下的心情，转身把赛里斯拉走了。
这一切发生地其实并不快，但在场除了二人和薇拉（古希|腊），可都是经过多年特训，严谨敬业的武士，竟然都没能阻止那大胆的家伙。
因为实在是太震惊了，对他们呢来说。少主自小习武修气，哪怕是下意识也能保护好自己，而且极少让人近身，就算是素来亲近的师尊（绿色的龙）和近臣（省拟）也不例外。
王耀不自觉地又跑神了，手腕被人珍重地拿着，力道明明不大，但整个人还是就这么跟随着那家伙，就像有无形的绸带，牵引在他们中间。
虽然很累了，但是王耀仍旧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在慢慢向着一种安定平和又稍有些暧昧的方向发展。这种气氛温暖又轻柔，好像冬日温泉蒸腾的水汽，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融化在其中。王耀憋起的仅有精气神和注意力，就像被戳了一个洞的酒囊，松懈下来了。而他的目光也不似平常那样凝聚了，有些怔忡地望着牵引住自己的强壮手臂，手臂延申到的宽厚的背，和勾勒出背影的夜市的灯光。
“请来两份点心，一壶酒…”
这是那中土人还算标准的官话，将王耀的注意力拉回来。
“接你酒具一用咯，天亮前会还回来的，多谢老板~”凯撒用空着的手付了钱，接过食盒。而那牵着王耀的手则是依旧没放开，生怕他后悔了似的。而回身看，赛里斯竟是有些懵懵的表情，仿佛在思考哲学三问：
我是谁 (我身边这人是谁)？
我在哪（我怎到夜市了）？
我在做什么（我咋就答应了呢）？
凯撒露出招牌笑容，见赛里斯又恍惚了一下，心里多了几分胜算。
不知好歹的中土人松开了赛里斯的手，却得寸进尺地用手臂把极东储君半圈住，“带你去个好地方。”他这样说。
王耀并没有察觉到，在手被松开时，心里小小的失落感，此刻被人半搂在怀里，却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很想挣脱开。从见了着中土人开始，他好像就有点不能完全自主了。
这…这是心态有点失衡了，王耀只能暂时这么想。
两个人，准确来说，时心情迷茫的王耀被凯撒带着，向城中心走去，那时一座九层的钟楼，是都城除了宫殿最高的建筑，能够俯瞰极东城，是最早迎来朝阳的地方。
凯撒凑近王耀的耳朵，“赛里斯，回神。”他说着，手臂用力将身边人和食盒固定好，身形矫健，避过了钟塔的守卫，似乎一个人都没有碰见地，来到了钟楼的顶层。
王耀被耳朵边的气声弄得一激灵，此刻也反应过来那人带着自己做了什么——这撵熟的样子，怕不知是踩了多少回点了吧！这居心可疑的中土混蛋!
“别跟看坏蛋似的看着我啊，赛里斯~” 凯撒向王耀抛了个 “媚眼”，一边布置着酒食，“啊，你也别怪你的守卫们，我真的很喜欢在这个地方吃宵夜，踩点踩了三年多了，钟楼的守卫确实数月一换…”
王耀脑门一突突，张嘴想要呵斥，却意识到自己不知道这人的名字，真是，真是，好气！
“你——”，王耀尽量让自己的声线显得冷静，“果真在天亮前，会把名字告诉我么。”
“还请落座吧，赛里斯”，并没有急于回答，凯撒将王耀揽到钟塔顶层的栏杆边，神态自然地像招呼疲惫的伴侣在家中修葺。
“我会的。”凯撒来了个定心丸，见王耀也没有太抗拒地坐下了，就一手捏着酒盅，一手撑着赛里斯身侧的柱子，来了个单手壁咚。
王耀心下稍安，却也觉得忽然间直视此人怪别扭的，就干脆转头看着夜景。
极东依旧是往日般繁华，灯亮斑斑似星痕，洒落人间数不尽，人声攘攘如鼎沸，数里开外有余音。
他在顶楼凭栏看景，鬓发绕着微风，眸中映着光火。但这光火，是如今当下的商户酒家，还是不知何时的断壁残垣，就只有王耀一人知晓了。
那中土人，真的能放弃吗，快要到手的利益，在这时候？王耀有些不愿细想这个问题。
“赛里斯，一直都是你，问问题也好，拒绝也好…你这样聪慧，自然是清楚，我也有我的选择权吧。”凯撒自顾拿手中的酒杯走到王耀的那边碰了碰，“想要从我这里得到我的名字，不如就先平等地给我点什么吧。”
果然想要些什么吗，王耀捏紧了酒杯，指尖泛白，心中的失落感似乎压过了那些被觊觎的不忿。
“曾经有一个受万千宠爱的人，他的师长是这片土地最强大，最德高望重的存在，习得精湛的技艺，饱受人民的爱戴，但他也想要一个能够相知相伴的人…”王耀直到后来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向一个不知姓名，甚至可能是居心不良的人，述说前世的苦痛。能回想起来的，只有一旁壮硕身躯，源源不断的热度，和杯中倒映的，皎洁的月影和自己的眼眸。
“你想要什么。”王耀侧了侧身，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凝望凯撒。
“我今早在宫殿回答问题的时候已经言明了，”凯撒收回手臂，也坐在栏杆上，王耀身边，见他并未有反感之意，继续道：“我不图你的丝绸，瓷器，宝石又或是什么，我只是…莫名地从一开始就对你本人很在意。“
凯撒伸手指向一明亮的街道，表情不自觉带上笑意“你看那里，就是我第一次见你的地方，你大概是在微服私访吧，我看你对小孩子笑得特别温柔，而且那种温柔…”
“因为我小时候见过很多装模做样笑里藏刀的温柔，所以能发现，你的温柔是出自真心的——你是一个会交付真心的人，那时候我就想要是你也能这么温柔地对待我就好了，那种发自真心的，不图钱财权势的。”
“这听起来很唐突，不可思议吧…只是我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这种心情强烈到我无法忽视，而且记忆犹新。”
王耀一直有一种感觉，在这中土人和他说话的时候，不管是跪在他身前，还是坐在他身旁，总是能够以一种让自己很舒服的态度，安抚自己内心的暗潮。
只是越是这样，王耀就愈发担心。
“你的姐姐是克洛西科女王，“王耀尽力让自己听上去像是有十足的把握，殊不知，在凯撒眼里，他这样子反而更像在质问形迹可疑伴侣，来势汹汹，却不自觉地流露出委委屈屈的可爱神情。
“你估计就是克洛西科隐藏起来的将军吧，你们被人背叛了，这么多年，你为姐姐，为国家，为自己的生存和荣华富贵付出了那么多……”你怎么可能放下这一切呢？王耀把后半句话遏制在舌尖。
“而你又是在期待什么呢？”凯撒慢慢凑近王耀的脸颊，打断他的陈述“我的赛里斯~”。
王耀顿住了，他能感觉到带着些酒气的吐息在面庞间晕开，声线沉稳如铜钟厚重的尾音，又转而在语气间夹着些调笑，亲近而炽热，感觉像钟声迎来的暖阳。
“既然你差不多知道些我的事情…对于在那种氛围中长大的我来说，只按着自己的意愿行事是很…短视而且奢侈的。”凯撒不再逗弄心上人，认真地看着王耀的眼睛，“我多年韬光养晦积蓄的力量，其实是足够的，我在去找你之前也已经把所有需要的信物，证明给了姐姐了，她有能力去复仇的，之前只是因为运气不好，兼以被亲近之人背叛，而且和我走散了。”
“你应该不是没以援助为筹码去和她谈过，对吧，”凯撒想起他回到小院的时候那有点剑拔弩张的氛围，“只是被拒绝了。”果然就看到了王耀嘴角微坠。
“我自己这么多年，小时候为了生存，为了亲人，后来为了国家，好吧，也有那么一点点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凯撒饮尽杯中酒，“来到极东，我见到了很多…讽刺吧，反而是流亡的这段时间，我竟然感受到了一些自由自在生活的，平静的快乐…反观从前，一直都浑浑噩噩的，看似荣光，但很多时候只是不得不去做什么罢了。“
“你，赛里斯，是我多年来动心的人，我愿意试一试。”这位异域王子的目光灼热了许多，但王耀却并不讨厌。
“你呢，”他听见那中土人这样问，“我总觉得你不像是传闻中那么残酷无情呢，那些问题是你真心想这么问的嘛。”
王耀不由得回想起当时设下问题的自己，虽然别扭又纠结，但其实也明白自己之所以设立那样三个问题的思路其实是藏着小心思的。
他，极东的储君，很多人爱他尊重他信任他，比如师父和属下们，可是没有人理解他。心中烦闷，还有那么一点点偶尔想要吐的槽，无人疏解。这些情绪单看细微如稻草，却总有一天能把人压得喘不过气。
所以他上辈子才这么开心，能有一位跟他平等交流的伴侣，只可惜被这样的心情蒙蔽了双眼。
其实这三个问题并不一定非得是现在这样，王耀当然可以问一些类似于“天上多少个星星“”极东有多少人“这种没人能回答得问题。
可是，那种想要人理解爱重的心情和愿望，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万一呢？万一呢！万一呢…
王耀一边提笔写下这三个问题，一边唾弃自己。
而能打出那三个，尤其是最后一个问题的人，也能是一个真心看重王耀他自己，而不是什么极东储君的人。而这个甚至看出他小心思的人，或许真的是…
“过去都是很难走出来的，不是么，”凯撒见王耀没有第一时间呛声，也就恢复了之前像是在闲聊的神态，只是悄悄地把手覆上了赛里斯的手“我已经尝试过了，放下所谓的责任，为自己争一把。”
“而你呢，我的赛里斯，明明已经勇敢地问出问题，却在这时因为曾经的痛苦，你会懦弱地踌躇不前么…”
良久。似乎是久到极夜间的灯火初歇，人声渐落，深黛色天幕在远山边渐变成乳白。
凯撒也不知他们保持了这样的姿势多长时间。只是在某一个片刻，他觉得右侧的身体一重，鼻尖的檀木香薰渐渐浓厚，赛里斯轻轻地靠着自己的肩膀。
“王耀，”凯撒听见赛里斯这样说，胸腔中好像有温泉充盈，散发着暖意，他握紧和心上人不知何时变成十指相扣的。
“不过，叫我赛里斯似乎也不错。”王耀低了低头，让长发挡住泛红的耳尖，紧贴身边人的身体，肆意汲取这让他莫名心安的热度。
“我叫凯撒。” 这位找到了家的落难王子将鼻尖贴上王耀的发顶。
王耀感受到脑后的气息带着水意，再也保持不住储君冷肃的架子，笑容像此刻天边刚刚突破深夜的黎明。
极东就如往常一样，在这个清晨，迎来了被染成金红色的城池。
王妤娘（河|南）是那天晚上小院子里第一个回过神的。但她制止了想去搜寻少主和“混账中土人”的属下。
“我想少主有他自己的考量。”她当时是这么说着，带走了一重侍卫，也和属下们一样，担心也好惊异也好，度过了一个无眠的夜晚。
而现在，看见少主与那中土人十指相扣地从钟楼走下来，她只能说，果不其然？
“吾儿。”绿色的巨龙化作人形，矗立在宫门，周身气质一如既往得肃穆威严，令人敬畏。只有作为其亲近之人的王耀，能看到这位尊者眼角的温和和欣慰。
“黎明已至，可知其姓名？”
王耀紧握着凯撒的手，带着他向巨龙深鞠一躬，“尊师。”，语毕又转身面向聚集而来的臣民，“吾极东之民。”
“身边之人，乃是此生吾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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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王安秦（陕|西）：什么！少主说他不会再问问题了？！
王妤娘（河|南）：是哒！
王锦渊（山|西）：终于不用策划提问活动啦哈哈哈哈！
王陆齐（山|东）：终于不用整理大臣们的的折子啦哈哈哈哈哈！
王冀郃（河|北）：终于可以不用加班到子时啦哈哈哈哈哈！
.......
王京翊（北|京）：诸君，少主不日大婚，我等得加紧准备了。
省拟xN：【笑容逐渐消失.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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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咯这个短篇，你可能没发现这一篇标题是（七），从（五）跳到（七），因为七是我的幸运数字。
感谢大家国庆假期的陪伴和支持。
其实这篇的脑洞我从在贴吧写“老友”的时候就有了，然后放了一两章，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怎么说呢，虽然能力不足，且还很糊，但是这种有始有终的感觉还挺好的。不管是在三年前还是三年后都依旧喜欢丝路组，这件事本身就让我感到...反正很开心就对了。
总之感谢各位同好能看到这里，这个系列我之后想写个现代番外，应该得过一段时间了，嘛，慢慢来吧。
最后，各位国庆快乐，请好好享受假期吧！
如果能留言捉虫，或是交流对丝路组的爱，感激不尽。
